“下次给它换一个涂漆。”父亲端详着自行车说道。
“鹅黄色不好吗?”莫雪遥问道。
“只是不耐脏,而且磨损也有些严重了,下次如果重新喷漆的话,小遥想要什么颜色的?”父亲摸了摸下巴的胡茬,没等莫雪遥回答,就自己接了下去,“纯白色怎么样?”
“喂喂,那不是更不耐脏了吗!你这是自相矛盾啊!”她耷拉着眼皮子看着自己的父亲,“如果让我选的话,果然还是选黑色吧?”
“黑色吗……?嗯……显得太深沉了。”
“只要耐脏就可以了啊。”莫雪遥对此无所谓。
“黑红色如何?”
“也可以……吧。”莫雪遥想象了一下黑红色的自行车,点头说道。
“嗯,今天就先这样吧。”父亲打了个大大的哈欠,“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,我洗个澡,睡觉去了。”
“那你先上去吧,我把车停到自行车库里去。”莫雪遥说着,推着自行车离开了。
因为刚打了蜡,暂时还是别乱碰比较好。
不然肯定是搞得手上和衣服上都是油乎乎的了。
停完自行车回到家里,莫雪遥走过客厅,朝主卧看了一眼。
正午的阳光透过紧拉着的窗帘缝隙照射进来,父亲的头发都还是湿漉漉的未干,但却已经打起了极其富有节奏感的呼噜了,似乎已经陷入了熟睡之中。
父亲那湿漉漉的头发中,夹杂着几根白发。
莫雪遥记得,在自己去上海做手术的那一天,父亲的头发还是乌黑发亮的,而现在,不仅头发看起来像枯草,还被岁月和生活染上了几许白色。
不过他自己貌似并无所觉,仍旧大大咧咧地睡着,整个人呈大字型,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。
莫雪遥走进房间,将窗帘又拉上了一点,把缝隙都给遮上,让阳光不能照射进来。
然后才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,慢慢地关上了房门。
大多数普通人的人生就都是这样的。
酸甜苦辣,对于他们而言,甜是最少的,酸和苦才是最多的。
但也正因为此,所以才会觉得那些许的甜会让人更加幸福。
同样,也会更加珍惜。
莫雪遥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里,已经洗过了的两套校服正安静的躺在她的衣柜里。
除了这两套校服之外,其他全部都是她男孩子时的衣物。
父母最近都很忙,而莫雪遥也没有打算添置新的,女孩子衣物的打算,所以衣柜里,还是充满着她作为男孩儿时的回忆。
莫雪遥盯着这件女式校服看了好久,然后忽然伸出手抓住了裙摆。
“反正……明天也是要穿的,再怎么躲也躲不掉,要不今天还是试试看吧?”莫雪遥这样自言自语着,将这套蓝白色的裙装校服拿了下来。
裙子的质感柔软而舒适,让莫雪遥的小脸有些微红。
这种感觉……就好像面前站着一个女孩子,裙子就穿在女孩子的身上,然后她就这样大胆的伸手去摸一样。
这让她有些恍惚。
回过神来后,却是一阵失落。
因为这裙子……是她穿的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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