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雪遥的母亲并未反对,反而相当欢迎,最后就用一些里面填充了废纸板、废报纸或者衣服的纸箱在边上拼了一个‘小床’出来,上面垫了一块木板,大概是和钢丝床差不多高的,有了这个拓展空间,总算是能够勉勉强强地睡下三人了。
话说要不是沈可琳,莫雪遥恐怕都想不起来自己幼儿园的时候竟然有那么多糗事。
深夜十二点,这条街上的所有店面都已经关门了,一眼望去,就只有对面那条街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在孤独的营业着。
斜坡上有几团废旧的报纸随风飘着,自行滚入了垃圾桶里。
便利店中散发出嫩黄色的光芒,和外面路灯昏黄的光交相辉映。
在这个位置,可以看到有穿着工服的人推门走出来,在无人的门口扭动身子,然后又重新回到店里去。
那是那家店的店员,只有在晚上九点之后才能见到他,他就是专门上夜班的那一个。
远处传来了‘滴嘟滴嘟’的声响,而后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疾驰而过,驶入了肿瘤医院里。
被送到这里的,基本都是肿瘤导致的突发病症。
也不是天天都有,只是偶尔几个夜晚会响起这样急促的声音而已。
大多数时候,这条街道的夜晚都是很安静的。
漆黑的夜幕浸透了这条街道的每一个角落,稍许的灯光根本无法驱散那无边的黑暗。
如果有人能把这一幕画下来,那一定是一幅很有意境的画作。
“好困……”莫雪遥又打了个哈欠,借着月光和灯光看了一眼挂在店里的时钟——时针已经走过了十二点的位置,更接近一点一些。
有一个拿着塑料瓶装的二锅头摇摇晃晃走着的老人,在水果店前的台阶上一屁股坐了下来。
他浑身上下都弥漫着酒气,即使相隔几米,也让莫雪遥直皱眉头。
漆黑的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脸庞,只看到他身上背着一个像是麻袋一样的包裹,一个没了琴弓的二胡挂在他身上,像是一块破烂的木头。
“哈……哈哈……”拉二胡的老人坐在台阶上大笑了几声,整个人都倚靠在了卷闸门上,因为晃动而发出‘哗啦哗啦’的声响。
他看着天空中皎洁的明月,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二锅头——虽然有一半都从嘴角流了出去。
“啊……还没关门吗?”老人忽然转过头来,冲莫雪遥问道。
“哦……问我?已经关门了。”
“是呵,已经很迟了,确实得关门了哈。”老人大笑着,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一样软倒在卷闸门旁。
莫雪遥有点担心他直接吐在水果店门口,但又怕直说太伤人心,便只能先开了个话题问道:“您怎么了?”
“没怎么,只是觉得……觉得惆怅……惆怅而已……哈……”老人说‘惆怅’这两个字的时候,声音格外的沙哑。
“为什么?”
“说来话长……哈……”老人又灌了一大口酒,“小……姑娘哈,你知道,资本家吗?”
“资本家,当然知道。”虽说不喜欢政治,但好歹也是能考个优秀成绩的,死记硬背也肯定知道不少东西,更别说这种基本的词语了。
“你觉得……呃嗝……”老人吞了口唾沫,打了个酒嗝,“资本家……如何?”
“如何……?什么如何?”莫雪遥不解。
“好还是坏。”
“一切事物都有两面性吧……”
“那……你觉得,你觉得啊……哪个……方面更多?”
“好的更多一点吧,毕竟提供了很多工作机会,也让社会进步,人们的生活变得越来越方便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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