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良久……一直到周勇感觉她的心跳重新恢复平缓,他才缓缓地抽出手来,往后退了半步。
她紧紧抓着他的手,几秒钟后才放开。
他终于好好地看清了她的脸,看到了那张小脸上的泪痕,看到了她那泛红的眼圈,也看到了她眼神里的迷茫。
周勇挠了挠头,站起身找到了放在桌上的餐巾纸,抽了几张下来,小心翼翼地伸到了她的面前。
但是手一抖,原来擦眼泪的手,却差点塞到对方的鼻孔里去。
“噗……”
“咳……”
“噗、噗呲……”天听蝉掩着嘴,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,“你干嘛呀。”
“啊,手滑了。”
这一出哑剧终于结束,沉闷的气氛也随之而被打破,房间里的空气也再一次开始流通起来。
天听蝉白了他一眼,那双大而明媚的杏眼,即使翻白眼的时候也是那么的好看。
“我自己来。”
“好……今天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。”天听蝉一边擦着脸上的泪水,一边走到柜子前,拿出了创可贴,“只是想到了一些伤心事而已。”
“啊……这样。”周勇的嘴唇动了动,却还是没问下去。
不过,天听蝉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:“刚上大一的冬天,那时候我的腿伤还没好,也是在这样一个很冷的深秋,摔了一跤,但我却只能自己一个人回家重新上药,我甚至连去医院再看看伤口怎么样了的钱都没有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
“我是被父母赶出来的。”天听蝉苦涩地笑道,“而且出来的时候,还打断了我一条腿。”
“这也太过分了……为什么?”
但这会儿,天听蝉却只是笑,而不再回答了。
周勇深知,别人不想说的事就不要多问,这是从小到大积累的经验。
因为他实在不想再看到别人那不耐烦的神情了。
但他却没有想过,或许是天听蝉不好意思自己往下说,而在等待着他问呢?
就像面对着一扇紧锁着的门一样,而周勇拿着钥匙站在门口,却在等待着没法行动的主人开门。
双方当然都不可能得到任何答案了。
天听蝉的神色有些落寞:“我总是一个人的……”
手被刀划破后,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让她彻底陷入了悲伤之中。
如果今天周勇没有来,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。
不过,虚掩着的房门,或许就是下意识中给他留的吧?
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俩人都很有默契。
一个本能的觉得有人需要自己,一个渴求着有人来拯救。
周勇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在挠着头,那种感觉似乎很近了,以至于他都有些按捺不住,想要将那句话说出口,想要看看她的反应。
对于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他而言,这句话有着致命的诱惑力,但同样也极其的难以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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