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还是夜晚的景象,太阳好像根本没有要升起来的意思。
雪下得比昨天大了一些,一夜没什么人走过的街上也积了不少雪。
环卫工人已经在忙碌着扫雪了,铁铲在地上滑过,发出一阵金属的颤音。
“呼……”刚走出温暖房间的莫雪遥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冰箱里,不过大概是暖气的余温还没散去,所以这会儿倒是不觉得很冷。
街道上是真正的空无一人,像是来到了一座空城。
茫茫的雪花飘散着,让能见度变得很低,莫雪遥和花银银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,发现越是靠近殡仪馆的路,就越是荒凉。
仔细想想也确实,大部分的殡仪馆都会放在郊区,再加上殡仪馆附近没人愿意来,而且店铺也不多,显得荒凉也很正常。
渐渐的,莫雪遥感觉到冷了,她今天出发的时候,在脚上套了两个袋子,虽说终于可以避免自己鞋子被浸湿了,但却因此而有些走不稳路——大概是摩擦力不够的缘故。
她只能一只手抓着花银银的肩膀,然后小心翼翼地慢慢走,否则一不留神,就得摔个四脚朝天了。
殡仪馆里却并不冷清,许多人聚集在此,有的人更早就将逝者送去下葬了,也有的还在等待其他亲朋好友到来。
不过不管怎么说,大人们安排了为太爷爷送葬的时间还是挺早的,街上没什么车,倒是不怕堵塞了交通。
——事实上就算是大白天,这条荒僻的路上也是没什么车辆和行人的。
“过来了?早饭吃了没?”
“肯定没啊。”莫雪遥对父亲翻了个白眼,“你没睡啊?”
“没睡。”父亲看起来还算精神,只不过满身都是烟味而已,他抬起另一只没捏烟的手,将一个袋子递了给她,“早上我去早餐店买的,几个包子,你和银银俩人分了吃了吧。”
“哦——其实我不太饿。”莫雪遥虽然是这么说着,但还是把包子接过来,“银银,吃包子吗?”
“吃一个吧……吃午餐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。”即使没什么胃口,但花银银还是吃下了一个大肉包,而围在这里的人们都开始忙碌了起来,也有两辆车停在了最里头。
像莫雪遥父亲这样的直系后代则去帮忙抬棺,放在面包车的后车厢里。
后面的车门是敞开的,太爷爷的黑白照片就摆在上面,周围还放了几束黄色、白色的花。
另一辆是皮卡车,人们正在抓紧时间地把这些天收到的花圈往上面搬。
可是虽然忙碌,但却没有太多的声音,就算有人说话,也都刻意压低了声音。
一切都在一股略显压抑的气氛中快速进行着。
莫雪遥和花银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,就在一旁干看着。
很快——可能都没有一刻钟吧,一切就准备就绪了。
皮卡车开在最前,其次就是后面的那辆面包车。
莫雪遥的父亲带着头,手里抓着一大串纸钱,旁边还有三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兄弟。
“老爸,你撒纸钱啊?”
“嗯。”父亲先是稳重的点了点头,然后压低了声音轻轻一笑,“你看这是什么纸钱?”
“嗯?”
莫雪遥愣了愣,这才捡起一张掉在地上的黄色纸钱看了几眼。
上面赫然印着共产党宣言,或许这不应该说是撒纸钱了,而是丢传单才对。
“你们就走到后面吧,不用着急,我们得慢慢的走一段路才能到。”父亲摸了摸她的脑袋,“好了,差不多大家都要出发了。”
花银银也是难得的严肃,安安静静地跟着队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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