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雪遥看向了李婉言,后者正细细地,一颗一颗地掰着玉米,不像她,一口下去都是咬下一片。
……
(四)
潘结香在恍惚中出了门,就看见李婉言撑着墙壁呕吐。
她吐得墙根到处都是还没消化完的食物残渣,又开始吐起了苦水,接着干呕了几声,从嘴角溢出血来。
“言言!怎么了?”
“妈妈,我没事。”李婉言擦了擦嘴角,看到那猩红的血迹,就又赶忙遮住。
“怎么了,到底怎么了?”
“没事……”李婉言的声音有些虚弱,“就是有点,头晕、胸闷和恶心……有心悸的感觉。”
但那时候也没钱看病。
事实上那个男人把钱拿走后,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。
潘结香看了一眼这破烂的家,捡起地上那个凹凸不平了的电饭煲内胆。
那一瞬间,她觉得自己也想吐。
“妈妈……我没事,家里乱,你先出去散散心吧,我会收拾好的。”
“言言……妈对不起你……”潘结香抹着泪,拽着她的手,“走,先去吃晚饭,我们,我们去外面做饭……”
“我这里还有十块钱……”李婉言可怜兮兮地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张皱巴巴的钞票,“咱们买点吃的吧,省点吃……”
“没事、没事,今天买点肉……后面的饭,妈会想办法的。”
结果当天还是没有买肉。
去店里买了红糖和生姜,又格外奢侈的买了两个搪瓷杯。
俩人就这么走,一路走。
想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。
李婉言中途又吐了一次,脚也威了,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。
但她还是尽量逗母亲笑,说些校园里的,或者打工时的趣事。
潘结香就只能勉强地挤出笑容来。
……
(五)
现在的杭州也都到处是农田,那时候的杭州就更是如此了。
乡下的灯火不多,夏夜的蝉鸣不绝。
小溪里流淌着浑浊的水,远处幽幽地又传来几声犬吠。
柔软的泥土带着大地母亲的尚未褪去的体温。
农田里是成片成片的玉米地。
路过时,潘结香就偷偷摘了几个。
没摘多,够吃就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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