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酥元摘下耳机，走到床边去看她：“怎么样妈？”
说完她要去开灯，裴静坐起身阻止了她。
“妈…”裴酥元不知道裴静要做什么，喊了她一声，裴静却突然开口问她：“今天我看到的，是周春夏吗？”
一下午和晚上都没怎么喝水，裴静的嗓子哑的厉害，说出的声音又小，裴酥元没听清，又问了一遍，裴静抬头看她，又说了一遍：“是周春夏吗？”
这次裴酥元听清楚了，但她抿着嘴没回答，转头去开灯给裴静倒水。
“先喝点水。”
裴静迟缓的接过水，抿了一口，眼神闪缩着开口：“是周春夏，我没看错，对吧？”
她其实是肯定的，但又想要找裴酥元求证，见裴酥元还是没回答，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说着：“就是画上的人，是她。”
“对吧，小元？”
裴酥元的担惊受怕，还有对周春夏满满的厌恶感堆积到了一个极点，她想爆发。
但裴静的眼神太纯粹了，就是想求证是不是。
怒火被她压下去，她低声的问：“是不是她，那么重要吗？”
“重要吗？”裴静呐呐自语，良久又笑出声来：“呵呵…不重要了，确实不重要了。”
“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，这些事情确实不重要了。”
等她笑够了，才开口说道：“小元，其实妈妈之前虽然不记得，但也没有说错。”
“我确实不知道，周春夏到底是不是你的另一个妈妈。”
裴酥元震惊又疑惑的抬头，张了张嘴说道：“她…我…”
“你跟她长得很像，对吧？”
裴酥元点点头。
裴静笑了笑，不过笑容带着苦涩，之后的裴静异常沉默，一直坐在了天快亮，才从床上坐起来，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，打开了门。
裴酥元以为裴静要出去，就跟了过去，结果却在门口看到了周春夏。
裴静跟她对立而站，周春夏看着裴静的眼里湿润着，想要抬手去抓裴静，这时裴静却侧过身，淡淡的说：“进来吧。”
病房里还是安安静静的，只有裴静说话的声音，以及裴酥元的喘息声，她盯着走进来的周春夏一脸的愤恨。
裴静回头拉住她，柔着声说：“小元别气，妈妈变成这样其实跟她没有太大关系的。”
“而且她也不知情，甚至可能以为我早就死了吧。”
裴静说完这话的时候，裴酥元瞧见周春夏的脸上露出难过又自责的表情，她前进的步伐微微停滞，站在门口处，视线都黏在了裴静的身上。
裴静说完话后很是沉默，也没看周春夏，而是拉着裴酥元坐在沙发上。
周春夏踌躇许久也跟着进来。
裴静对着周春夏扯出一个极为僵硬的笑容，抬手指向裴酥元：“这是我女儿，裴酥元。”
“这么多年我大部分的时间在精神病院。”
就像裴静自己所说过去了那么多年，对很多事情都已经释然了，但周春夏明显很激动，她想要靠近裴静，嘴里还不停喊着裴静的名字。
裴静没回应她，沉默了许久才抬头问她：“周春杨呢？”
周春夏的脸上一瞬变的惨白，她哆嗦的开口：“她…她死了。”
“在你没有你消息的几个月之后，她就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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