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声凝和孙一冉两个人在凉棚里坐着。
季声凝还穿着之前换下来的白色棉麻长裙,脚踩着一双简单的夹角人字拖,头发随风飘散着,落了几根在额间,她没有动。
画面像是定格了一样,慢帧了下来。
季声凝思绪纷飞,冷不丁的,就想到了季巍澜的身上,她突然偏头问孙一冉,“我不懂经济罪,季巍澜这样搞,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?”
“我也不懂,”孙一冉摇了摇头,“要看偿还金额吧,如果能把欠款补齐,或许会没事?”
“如果补不齐,要判刑是吗?”
孙一冉没有说话,虽然她不知道,但好像这个结果毋庸置疑。
季声凝拿了手机出来,网速差得很,可她也还是搜索了一下所谓的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和集资诈骗罪。
三到十年。
从大名鼎鼎的酒店总裁到阶下囚,想一想都觉得讽刺。
网络上关于朝季酒店的事情已经开始传的沸沸扬扬。
北青市的朝季大酒店外立面已经拉了围挡,俨然一副即将装修的模样,评论里分了两级,有人骂资本家圈钱,也有人怀了一丝期待,想着朝季能够转型成功,那他们就可以拿着本金和巨额利息,做着发财的美梦。
还有人把季巍澜的照片放了出来,P上难听的话语和咒骂。
季声凝有些恍惚。
她莫名的想起这些年,季巍澜给她打过的钱。
这样想来的确是肤浅,可钱好像能显示着季巍澜对她曾经非常非常好过。
像是每一个爸爸,恨不能把最好的一切都送给女儿。
季声凝想要的玩具、珠宝、包包,包括长大后喜欢的地段的房子,季巍澜没有跟她说过一个不字。
哪怕小时候,她刚刚懂得季烁和韩心云属于外来“侵入者”,对他们两个冷言相对的时候,季巍澜也是护着她的。
抚摸着她的头顶,把她抱在怀里,说着爸爸永远在。
季巍澜很长一段时间,都是天一样的存在。
她小小的年纪里,就知道相依为命这个词,代表她和爸爸。
季声凝也不知道这一切时什么时候变得。
或许从她在留学时,季巍澜告诉她,以后朝季酒店会是季烁的,你只要负责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,还是她回国后,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和谐美满的样子,她主动选择搬出来开始,亦或是尤家那场闹剧,是最后撕破他们父女俩的一把剪刀。
但毕竟是她的爸爸。
她在这个世界上,最血脉相通的人。
她可以接受朝季破产,季巍澜过回苦日子,但没有办法让他沦为阶下囚。
所以不论她今天内心有多少难以言状的难过和镇静,她都必须,也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。
陷朝季于此的不论是不是了呈言,能救它的,却只能是了呈言。
她还是要嫁给他,甚至要努力让他爱上她。
季声凝用缓慢的网速刷着当前朝季的动态。
而网络弹窗弹出来的与它有关的最新资讯,竟然是传釉放出的一段采访视频。
发布于早上九点,媒体上班的时间。
开篇是季声凝接受的,关于《艺酣》周年展的采访,简单的一段祝福,而后是传釉放出的,这三年季声凝以主理人身份参展的视频片段,从最初传釉成型开始,到她在莫迪里阿尼的作品前接受的《艺酣》专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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