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可能,”宋白露也有些好奇,“他们都在世界各地过圣诞假期呢。”那会是谁?女佣莉莉打开门,风雪灌进来,吹得桌上放的香薰蜡烛火光摇晃,郑知夏顺势站起身,还没来得及走两步,就看见女人往一旁让开,露出那道带着冰冷霜雪气息的高大身影,他愣了瞬,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大眼。林霁摘下帽子,拍了拍肩头沾染的几片雪花,对他温柔一笑。“晚上好,”他说,“介意我来找你一起跨年吗?”作者有话说:歌名是《戒不掉》,顺带附送上前面章节出现的两首歌:《终生老友》《紧急联络人》新岁(正文完结)郑知夏当然不介意,他回头看向宋白露,可怜兮兮地眨了眨眼。“妈妈,他大晚上跑过来还没地方住,好可怜的。”宋白露被他逗得发笑,说:“我还能把他赶出去不成?外头冷,快进来先。”林霁便礼貌地道了声谢,拖着行李箱走进温暖的玄关,门合上,冰冷风雪被阻隔在外面,他闻见了房间里温暖的木质香调。宋白露问他:“吃过晚饭了吗?”“在飞机上吃了点,”林霁在回答她时总显得温和而顺从,“味道还不错。”“瞧你这话说的,”宋白露将他的行李箱拖到角落放好,杏色的披肩挡住瘦削的肩膀,“飞机上的东西能有什么好吃的,我让莉莉给你下碗面条,你来得突然,家里刚好没剩什么东西了。”林霁歉然道:“是我不告而来,突兀了。”宋白露笑眯眯地看着他,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:“我们刚才还在说这个假期有点太无聊了,要我说啊,你来得正好。”她领着林霁在壁炉边坐下,顺手摘下披肩挂在一旁,说:“你先和知夏聊一会,我去给你们削水果。”郑知夏故作不满地说:“我下午说想吃的时候你可没打算帮我削。”“你今年二十七了,宝宝,”宋白露点了点他的额头,“已经是不需要妈妈帮忙削水果的年纪了。”“那林霁怎么就可以了?”郑知夏抿着嘴唇看她,“他比我还大五岁呢。”“这个嘛,”宋白露慈爱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梭巡一圈,“当然是因为妈妈爱屋及乌啦。”郑知夏噎了下,脸莫名地有点发热,他下意识转头去看林霁,刚好对上那双含笑的温柔眼,坦然的,有着很纯粹的欣喜,宋白露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,他很轻地咳嗽一声,说:“先坐下暖暖。”林霁应了声好,在他对面坐下,突然很轻地叫了声:“宝宝。”郑知夏只觉得心尖一颤,耳垂都红了个通透,睁大眼看着他,咳得惊天动地。远处传来宋白露的声音:“怎么啦?刚才是不是吹到冷风了?”“没有……咳咳!”郑知夏提高音量回她,“被呛到了。”他隔着模糊的视线去看林霁,笑意很促狭,又轻轻地叫他一声:“宝宝,怎么了?”郑知夏压着嗓子,很小声地开口:“……你别这么叫我。”“为什么?”林霁问得诚恳,仿佛真的不知道原因,郑知夏垂眼揪自己的外套扣子,好半天才说:“不太好。”“哪里不好?”他仿佛是一定要得到个答案,郑知夏说不出来,又咳了两声,视线游移着落在噼啪作响的壁炉上。“别管,”他严肃地板脸,“就是不太好。”林霁便很轻地啊了声,惋惜地说:“但我还挺喜欢的。”“喜欢也……不行,”郑知夏拒绝得艰难又坚定,“只有妈妈会这么叫我。”这个称呼经由林霁口中说出时,总觉得变了个味。“好吧,”林霁惋惜地叹了口气,“听你的。”宋白露端着水果回来时他们已经一本正经地相对而坐,沉默得只能听见壁炉里燃烧的动静,她只当没看到,放下白瓷盘就回了楼上,把空间留给两个人。郑知夏看着林霁眼下微弱的青黑,说:“你这几天是不是又没有好好睡觉。”“只是在忙着把事情赶完,”林霁笑了笑,“今晚肯定能睡个好觉了。”“但你不是认床吗?”郑知夏说完才开始动脑子,又有些想咳嗽,林霁笑意漫漫,说:“那也没有别的办法啊。”“嗯,”郑知夏说,“也对。”话题就此打住,临睡前他去客房送枕头,看见对方顶着一头散乱蓬松的发,在昏黄灯下微微垂眼,很疲惫的模样,心中又生出一点怜惜和心疼。“家里有褪黑素,”他说,“我去给你拿点?”林霁便笑了声,低而哑的,一点点握上他的手腕,指腹不紧不慢地摩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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