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京城已经掘地三尺,岐江陵也一无所获,凤拨云……也许她知道这什么?,可她绝不会轻易让我知道。”宴云笺微微仰头?,闭上眼睛,“就?算有奇迹,阿眠真的没有死?,难道我还有面目活着站在她面前吗?”他的枯骨或许有资格,但他这个人?,早就?不配了。宴云笺道:“范先生,我明白,比起旁人?的厌恨,您对我总是有一丝垂怜的。但若您真的还怜我,就?不要再劝我了,这样每日睁开眼睛便只想去死?,一直想到晚上闭上眼睛的日子,我真的撑不下?去了。”他冰壶玉衡(五)这一队精锐兵马的确是奔着宴云笺府上来的。当先一骑撞破府门,近百人马如潮水汹涌进来,踏折草木,一见?到人便扣押马下。姜重山抽出长剑,利落翻身下马,双目黑沉,默不作声向里走去。姜行峥亦步亦趋跟上:“爹,宴云笺武功卓绝,让孩儿先来,免得他伤着您。”“不用。”“爹……”“他的功夫,本?就是我一手?调教出来的。你退后。我必亲手?诛杀此贼。”姜重山目光牢牢盯着前方,自从踏进京城这片土地,他心?中的怒火便越烧越旺,直至冲天之势。恨意与冤屈烧成一片火海,将他整个人吞噬其中,心?中只剩下一个念头——杀。将那个害了他全家的畜生碎尸万段。他提着剑,步伐愈快。彼时,宴云笺在屋中静立聆听?。他极沉得住气,从听?见?动静到此刻都未发?一言,范怀仁眉心?微拧:“如果真的是呼青腾,难不成他是凤拨云派来的?应当不会啊,呼青腾是她的手?下,最要紧的是难道不是踏平宫城吗?来找您……岂不是耽误时间啊……”这话不错。宴云笺听?着外?面如同强盗般打砸的宣泄声:呼青腾入京第一件事,不是攻占宫城,而是要他宴云笺性命。不可能?是凤拨云指派的,能?让他这么做的,只能?是私仇。私仇……私仇。许多事情串联起来,大脑中有一线光亮,宴云笺双眸渐渐暗哑,人沉静不动,松散的发?丝随风而飒,微遮眼?眸。突然的,他抬起头,目光深邃沉重,抢身出门,仓皇到脚步几乎踉跄。“公子——”范怀仁还没反应过来,但?见?他不管不顾,立刻跟了出去。宴云笺冲出来,而门外?的人也正停在他十步开外?。对方紧握长剑,鲜红的血顺着锐利刀锋一滴一滴落在地上。那人满身风霜,目色暗黑,尽是化不开的杀欲。天地在这一瞬变得安静,眼?前场景尽数成了虚影,止于视线中央的那个人。熟悉至极的容貌,陌生至极的眼?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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