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宇皓领着卿羽尘来到了一家字画店。店老板是一个胡子全白且垂地的老者,他一看见夜宇皓,第一反应是揉揉眼睛,再瞪大眼睛仔细辨认,看清后激动得跪地:“尊上!天哪,尊上竟然光顾我的小店了!蓬荜生辉!蓬荜生辉!”
夜宇皓摆摆手,示意他冷静下来:“你去把画有魔族形象的画皮挑一些来。”
“好好!”长白胡子老者是飘走的,他穿着一件很长的青绿色长袍,飘起来的时候就像一根倒着飞的悬空萝卜,上端是萝卜的白须,下端是发青的主体。
“画皮?!”卿羽尘被徒弟话语中的这个词吸引,“是我给你讲的聊斋志异里的那种画皮吗?”
“跟那个类似。”夜宇皓说,“师父待会看了便知。”
没一会儿萝卜鬼又飘了回来,他的双手捧着很多卷画,他把这些画都摊开在长案上。
卿羽尘一看,每幅画上都画了一个魔族,魔族和人族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们的眸色、肤色和发色不是简单的黑白黄红褐,而是赤橙黄绿青蓝紫……啥色都有,可谓色彩丰富,搭配更是五花八门,而且相当一部分魔族头顶长了犄角。
“师父,你去挑一幅画皮。”夜宇皓对卿羽尘说,“选好了,我再让画鬼教你如何变成画像上的样子。”
卿羽尘兴致勃勃地挑了其中最好看的一幅——是一个冷白皮黑长发,长相出挑,气质高贵冷艳的魔族,他的魔族特征是头顶上的一对小红犄角。
哪知夜宇皓看了却直摇头:“不行,不能挑太好看的。”
卿羽尘:“为什么?”
“魔族在六界各族中是最没节操的,看到好看的就会追,追不上就会来硬的,实在太危险。”作为六界中专情程度普遍较高的鬼族,夜宇皓最看不上的种族就是私生活混乱糜烂的魔族。
卿羽尘听了直咋舌,他可不想招惹烂桃花,赶紧将这幅画放了回去。
夜宇皓挑了一张,上面画着一头膀大腰圆、呲牙咧嘴的魔族,递给卿羽尘:“这种最安全。”
卿羽尘头摇得像拨浪鼓:“不行,太丑了。”
最后综合师徒俩的意见,卿羽尘重新选了一张不美不丑的魔族画像。这个画像看起来是个魔族少年,身量也画的是少年该有的瘦削高挑:肤色和发色不是那种稀奇古怪的颜色,非常接近黄种人的标准;眼睛是琥珀色的;画像上的他是笑着的,嘴角处有明显的酒窝,这个特征和卿羽尘很像,也让人类仙师最终选定了他。
他选好画皮后,就问:“然后怎么变?”
夜宇皓看向白胡子鬼:“你教吧。”
白胡子老者就是画鬼,他立刻对卿羽尘鞠躬施礼,殷勤地说:“殿下,请您跟我一起念口诀。”
然后,画鬼念一句,卿羽尘跟着念一句,念完三句后,那画面上的形象就脱离了纸张,漂浮起来,在人类惊讶的目光中,迎面呼到了他身上。
卿羽尘觉得被什么东西穿过去了,他低头看看自己,发现双手的肤色和所穿的衣服都变成了刚刚画像上的魔族,再看那幅画,变成了空空如也的白纸。
白胡子老者搬来一面镜子:“殿下,您请看!”
卿羽尘对着镜子照了照,他已经改头换面了:小麦色皮肤虽然不够白皙,但是看起来很健康,富含胶原蛋白;头发是那种深棕接近黑的颜色,不算太长,只刚过肩膀,柔软而蓬松地披在肩头和背后,脑后还梳着小辫子,发型有点像西方魔幻故事里的精灵族;一对琥珀色的大眼睛显得机敏有神;再配上一对尖尖的耳朵和嘴角边深深的酒窝;魔族少年的五官不算一眼惊艳,却很耐看,非常有自己的特点。
卿羽尘照完了镜子后又问:“如果我想变回来怎么做?”
画鬼说:“您只要把画卷打开,然后把刚才那三句口诀倒着念一遍就可以了,罩在您身体外面的皮会自动回到画上。”
卿羽尘把空白的底画卷好,放进储物戒。夜宇皓支付了画钱,又带着师父进了其他店。
卿羽尘看到店里挂满了衣物,就说:“阿甲,你送给我的衣服已经够多了,不需要再添置了。”
“这不是普通的衣服,这是刀割不断,火烧不着的护身服。”夜宇皓说,“是专门为那些不喜欢受伤,怕疼的鬼族设计的。”
卿羽尘“哦”了一声。
可惜师徒俩挑选了半天,却没有让他们满意的护身服。不是尺码不对,就是穿在身上磨皮肤,不舒服。
卖衣服的老板吓得要死,生怕鬼尊不满意,把他灭了。不过夜宇皓也只是皱皱眉:“算了,我自己给师父做一件。”
师徒俩从服装店出来,夜宇皓又领着卿羽尘去了香水香料店。卿羽尘说:“我不喜欢用香水香料。”
夜宇皓解释:“这里的香水香料是用来掩盖师父身上的人类气息的,魔族的鼻子非常灵敏,光外表像魔族没用,气味也得像魔族。”
“我不会挑,你替我选一瓶香水吧。”卿羽尘说。
夜宇皓替师父选好了一瓶,卿羽尘凑近瓶口闻了闻:“为什么我闻不出任何气味?”
“这是魔用香水,师父是人类,人类的鼻子是闻不出来的,对于魔族来说,这味道非常明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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