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投献进了贵人家,图的就是赋税低一些。若此事成了,赋税……哎!你说若是成了,难道朝中还能减免了咱们的赋税不成?”
“除非是有什么天灾,否则免是不可能免的。”男子说,“轻徭薄赋,这是陛下当初登基时说的话,不过当年刚想做此事,却被那谁……杨阁老给阻拦了。否则咱们能提前数十年过上好日子不是。”
“都说杨阁老贤明,陛下昏聩呢!”
“扯淡。这话谁说的?可是读书人说的?陛下要让咱们过上好日子,就得从他们的身上割肉,他们肉疼,所以便颠倒黑白。”
妇人们不懂朝中大事儿,但都恍惚觉着此事有些不对。
“别忘了,那什么……沼气池可是长威伯和墨家弄出来的。天下粮食产出因此多了一成,粮价这两年是不是降了些?”
“是啊!”
“长威伯做了此事可曾大张旗鼓的吹嘘?”男子叹道:“他从未吹嘘,那些贵人开口君子不言利,闭口礼义廉耻。可他们做了什么?兼并田地吸纳人口,这是趴在大明的身上吸血呢!
长威伯有句话,说,百姓其实不蠢,只是消息闭塞罢了。可他们会看,看谁在真正的做事,看谁能让咱们的米缸子满起来,让咱们的钱袋子鼓起来。
看谁只说不做,只会满嘴仁义道德,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……”
男子见妇人们在沉思,笑道:“我有个表弟在京师,便是在长威伯家巷子口摆摊子,他啊!说了许多长威伯的事儿。这只是一些罢了。”
“那咱们如何知晓谁好谁怀?”
“简单!”男子说:“还是先前那句话,看一个人,别看他说了些什么。就说南京诸位贵人,他们为国为民,可做了什么?”
“咦!好似……什么都没做。”
“做了。”
“做了什么?”
“贵人出行,不得阻拦。每次贵人出行,那些小贩就倒了血霉,轻则摊子被人打砸,重则被一顿毒打。”
“是啊!他们……好似什么都没做。”
男子悄然出了菜场,晚些竟然到了蒋庆之驻地。
“老孙!”
孙重楼出来,“如何?”
“狗曰的,那些人果然在散播谣言,说伯爷要血洗松江府。”男子便是孙不同,“伯爷可在?”
“少爷在后院钓鱼。”
那日陈集说后花园奢侈,蒋庆之今日得空,便去赏玩了一番。楼台水榭不少,美不胜收,牛笔的是,竟然有个人工湖。
人工湖不大,但对于后世在鸽子笼中长大的蒋庆之来说,堪称是不敢想象。
湖里有鱼,冬去春来,气温上升,那些被养的痴肥的鱼儿纷纷出来觅食。
“娘的,竟然不怕人?”
对钓鱼佬来说,不怕人的鱼,钓起来没有成就感。
最让蒋庆之无语的是,他拉上一条大鱼后,后续竟然跟着一溜大鱼……
这群大鱼在岸边冲着他摇头摆尾,好似在乞食。
这鱼没法钓了,还不如用棍子打。
“伯爷!”
孙不同走到边上。
“嗯!”蒋庆之把大鱼丢在鱼护中,随手甩杆。
“那些人在散播谣言,说您此行是准备血洗松江府。”
“这是想鼓动南方官民同仇敌忾。背后那人倒是懂点兵法,不过,手段太直接。”蒋庆之笑了笑。
“另外,外界都说新政是要搜刮百姓。”
www.novelser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