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,无相上人怃然说道:“对此遗墨,如见故人。只是老衲有一事不明,要向姑娘请教。”
谷飞霞正是巴不得他有此一问,便即说道:“不知上人欲知何事?”
无相上人说道:“姑娘刚才好像说过,令尊仙游之日,正是写这条幅那天?”谷飞霞道:“不错。”无相上人说道:“但看令尊写的这幅字,却是铁划银钩,力透纸背,不似有病的样子。”
谷飞霞垂泪说道:“上人与家父乃是知交,晚辈说也无妨。家父并非善终,实是死于非命!”
无相上人吃了一惊,双掌合什,念了一声:“阿弥陀佛。”
谷飞霞继续说道:“就在家父写这幅字那天,他写完之后,正想给上人送去,他的仇人就来了。家父打不过他们,受了重伤,不治而亡。那两个仇人,一个是檀玄峻,一个是西门化。上人想必知道这两个人吧?”
无相上人说道:“令尊与老衲只谈诗画琴棋,从不涉及武林之事。唉,浮生逆旅,有如棋局,令尊的不幸,只能当作是劫数了。还望姑娘不要太过伤心,勘悟色空妙理。”
谷飞霞好生失望,那耐烦与他谈详说理?心里想道:“你不帮我报仇那也罢了,怎的还劝我勘悟色空,那不是要我连父仇也不必报吗?”不过她还是继续说道:“事隔十年,檀玄峻是早已死了,但西门化可还在人间作恶。我不报仇,恐怕他也不肯放过我的。据我所知,他有一个姓丘的师兄,和一个姓贺的师侄,已经来到广元来了。”
无相上人又念了一声“阿弥陀佛!”说道:“佛家本来也有除恶即是行善一义,姑娘要报父仇,老僧也不敢劝阻。不过老僧所能做的,恐怕也唯有替令尊多念几遍往生咒了。”言下之意,竟似生怕谷飞霞要把他牵连进这报仇的纠纷似的。
谷飞霞自是心中不满,想道:“原来你对故友之情,就只止于念往生咒么?”但想到无相上人已是七十开外的老僧,既然不懂武功,那也怪不得他怕事了。
正当她要告辞的时候,霍天云却忽地向那道士问道:“道长来到广元有多少天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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