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相上人笑道:“有你出头替我应付,我也不怕麻烦惹到我的头上了。”
一阳道人笑道:“这班人纵然不敢再来,但经过了这次之后,老和尚,你想‘不食人间烟火’,恐怕也是难了。”
无相上人默然不语,半晌念起谷飞霞父亲写给他的那首柳子厚的诗:“真源了无取,妄迹世所逐。遗言冀可冥,缮性何由熟。”这是“出世语”也是“入世语”,后两句的意思是:“佛经中遗留下来的名言,我固然能够有所领会,股到修养性灵,又岂是容易成功呢?”显然他是由于今晚之事,感慨良深,自己也知道只求“修养性灵”作个“自了汉”,那是不行的了。
谷飞霞想要知道的事情都已知道了,一看天色,残月已是西斜,她出来的时候是瞒住李大妈的,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回去,于是便向无相上人告辞。
走出了苦竹庵,谷飞霞闷闷不乐,说道:“还是打听不到上官大哥的消息。”
霍天云道:“虽然如此,也总算有了多少收获了。一阳道人不是已经答应了替咱们打探么?”
谷飞霞道:“但他可不知道上官大哥,他要打探的,只是丘逢时和贺式规这两个人的动静。”
霍天云道:“要是知道这两个人的行踪,咱们就可以预备他们暗算上官大哥了。”
谷飞霞道:“就不知道这丘老狐狸和连占山他们是不是一伙?”
霍天云道:“丘逢时是西门化的师兄,连占山这伙看来这一次来广元却是为七皇子朱建办事的。他们各为其主,说不定彼此之间,也还在勾心斗角呢。”
谷飞霞道:“但正如你所曾说过那样,这些人都是为了利害关系,或则明争暗斗,或则互相结纳的。要是利害相同,他们也会联手的啊!”。
霍天云道:“不错,啊,你是担心他们联手对付上官大哥?”
谷飞霞道:“但愿不是如此!”
霍天云听得她这样关心上官英杰,自己不由得是既感欣慰,又不无一点“失意”之感了。欣慰的是,他本来担心谷飞霞为了上代的冤仇,恐怕她对上官英杰还是不能谅解的。如今已证明他的担心,是多余的了。失意的是,自己这颗心好像空际飘浮,不知着落何处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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