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子说道:“怪不得我刚才放羊回来,看见有些人在格老的毡庐周围探头探脑,我赶着回家,没功夫打听,原来是来了汉客。”
接着笑道:“我们这里是很少汉人来的,所以汉人一来,大家都把他当作稀客,争着招待他的。甚至前两年和汉人打仗的时候也是如此,想不到,今天一天之内,就来了四位稀客,我们也沾上光了。”
老者接着笑道:“好在你们进来的时候,没人看见,我们住得又比较偏僻,否则我们的帐幕,只怕也要给人挤破。在格老家中那两位客人,别的人想去探问也不敢去。”
霍天云道:“老伯,你怎么知道这两个汉人是官员?”
老者说道:“我也是听得人家说的,他们说这两位汉人穿的是锦袍,骑的是骏马,马鞍都是银子打的。格老的报达(管家)亲自给他们牵马走近毡庐,如果客人的身份不是官员,格老不会这样隆重招待。”
儿子笑道:“爹爹,你的话头越说越远了。”
老者瞿然一省,笑道:“对,我是扯得远了,刚才我说到那里?”
儿子说道:“你说到我的消息纵然可靠,也不一定会打仗的。我不懂,为何来了两个汉人官员,就和不用打仗有关?”
老者说道:“这是格老家中的人传出来的,听说这两个汉官是来和咱们的大汗讲和的。所以格老才敢隆重招待他们。你还记得吗,去年前大汗逝世之前,不是也曾有汉人的官员来替咱们大汗祝寿吗?那班人当时也是来谈和的。记得他们路过此地之时,格老也曾亲自出去迎接,献给贵客哈达。”
老年人说话一般比较啰唆,他的儿子打断他的话道:“原来如此。但咱们暂且不必管格老的客人吧,咱们自己的客人来了老半天,你都未曾请他们喝酒呢。”
老者一拍脑袋,笑道:“对,我真是老糊涂了,你去烤一只乳羊吧。”他一面说一面打开了一皮袋马奶酒,斟在大碗里给客人喝。
霍天云道:“用不着这样费神,一只乳羊我们也吃不下,随便有什么就吃什么吧。”他一定不肯让那少年去宰羊,少年也只好依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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